染的狂暴,又为其指引出一个特定的“流向”。
同时,悬浮在下方的圣物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晕,这光晕如同保护膜,覆盖在画作表面,尤其是那些被强行开辟出的“路径”之上,确保在引导污染力量的同时,最大程度地隔绝其对人精神的直接侵蚀。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过程,如同在悬崖边行走,在风暴中绣花。
大主教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持握法杖的手臂稳如磐石,但紧绷的肌肉线条显示着他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虞幸看到那画作中的景象正在发生缓慢而明显的变化,原本无序蠕动的深空底色中,逐渐被烙印下了一个由金色光线勾勒出的、结构复杂的门形轮廓。
那些扭曲的星辰被无形的力量约束,沿着特定的轨迹环绕门扉流转,如同拱卫,又如同提供能量的阵列。
画作整体散发出的气息,从纯粹的混乱与疯狂,逐渐转变为一种危险的、被束缚的、蕴含着特定指向性的力量聚合体。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神圣符文被成功镌刻在画布的规则深处,并与圣物的力量完美链接时——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规则层面的震鸣响起。
画作上所有的异象瞬间平息。
扭曲的色彩依旧,诡异的星辰仍在,但那扇金色的门形轮廓已然稳固地存在于画布中央,散发着稳定而玄奥的波动。《星空》短暂变成了一件工具,一柄危险的、散发着不祥气息却又被神圣力量约束的“钥匙”。
大主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法杖上的金光缓缓收敛,他小心地操控着力量,将改造完成的《星空》画卷起,重新放入那个画筒之中,此时的画筒表面也被他临时附加了几道封印符文,以防万一。
做完这一切,大主教才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满意的神色。
他关闭祈祷室,唤来门外的艾凡:“去把三位调查员叫来吧。”
艾凡有些担心地看着主教:“您还好吗?”
从上午开始,大主教主持了十个小时的传送仪式,又用圣物改造了污染物……大主教年纪也大了,精神真的撑得住吗!
“咳咳……”大主教微微咳嗽两声,“没事,只是有点疲惫,不碍事,快去吧,孩子。”
艾凡能力普通,也没法帮什么忙,只能听话:“好的,我这就去!”
虞幸装作无事发生地收回了那缕感知触须,扭过头欣赏窗外越来越黯淡的天色。
好像要下雨了。
只见庭院上方的天空,此刻正堆积着厚重的、铅灰色的云层,将夕阳最后可能存在的余晖彻底吞噬,天色是一种暧昧不明的昏昧,白昼与黑夜在此僵持片刻,而黑夜正逐渐占据上风。
曲衔青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窗边,手掌虚虚按在玻璃上,认真看着窗外。
远处的树木轮廓在阴沉的天光下显得模糊而僵硬,如同剪影,庭院中那些精心修剪的灌木和花圃也失去了平日的鲜亮色彩,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空气似乎凝滞了,带着一种暴雨前特有的、令人窒息的沉闷与潮湿。
没有风,但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压力正在积聚。云层低垂,仿佛触手可及,那铅灰色的深处,隐隐透着一种不祥的、酝酿着风雨的暗沉。
她眨了眨眼,身影窈窕而挺拔。
“感觉未来一段时间都会下雨。”她皱了皱眉,扭头叫虞幸,“你来看看,天边是不是不太对劲?”
“嗯?”虞幸挑眉,立刻站了起来。
曲衔青平时的感知力是很差的,因为她的“本体”藏在另一个空间,而身体只是一具封闭的躯壳。
但现在,他隐约看见了一个红裙的身影潜伏在曲衔青身后,那是她的灵魂主动现身的表现。
伶人也朝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