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的香气混合着夜风的凉意,竟让这废弃的钟楼多了几分诡异的安宁。
“……栩晚。”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被风吹散。
顾晟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她颈间的疤痕——
那里有一道极细的缝合痕迹,像是被人刻意掩盖过。
“蚀光会的第十二席,没有机械改造,却带着灾难个体的结晶。”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般精准:“十二席另有他人,而你只是来替死的,对吧?”
栩晚的呼吸骤然一紧,胸口微微起伏,却依旧没有回答。
顾晟收回手,将药膏丢给她:“自己涂。”
栩晚接过药膏,指尖微微发抖。
她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顾晟还是看到了她咬紧的唇——那里已经渗出了新的血丝。
“你恨他们。”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栩晚的指尖猛地攥紧药膏,金属管在她掌心变形。
月光下,她的肩膀绷得笔直,像是随时会断裂的弓弦。
顾晟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
“我可以帮你。”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也带走了他话语中最后的冷意。
栩晚终于抬起头,月光照亮她的脸——
那双含着倔强的眼眸里,第一次浮现出动摇的痕迹。
钟楼外,风声渐紧,破碎的彩绘玻璃微微震颤,发出细碎的声响。
顾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站在窗边,月光洒在他半边轮廓,另一侧隐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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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栩晚的沉默不是抗拒,而是某种更深的枷锁。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你怕什么?”
他声音懒散,像在讨论今晚的宵夜。
栩晚的睫毛轻轻一颤,没有回答。
顾晟歪头打量她绷紧的脊背线条,突然笑了。
他踱步到她面前,靴尖抵着沙发边缘。
老旧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栩晚整个人跟着陷下去几分。
作战服领口被牵扯得绷紧,露出锁骨下若隐若现的青色纹路——像是某种电子锁的烙印。
“哦,这个。”
顾晟弯腰,食指虚虚点在她锁骨下方:“两年前的老款神经锁,触发式放电。”
他的指尖悬在皮肤上方半寸:“现在应该正抵着你的第三根肋骨?”
栩晚猛地抬头,栗色卷发扫过顾晟手腕。
月光照亮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
“放松点。”
顾晟直起身,从风衣口袋摸出个金属小盒:“我又不是那些喜欢看人抽搐的变态。”
盒盖弹开,露出六枚泛着蓝光的细针:“虽然解起来有点疼。”
窗外的云层突然散开,月光大盛。
栩晚看清那些针尖上跳动的电弧,喉头滚动了一下。
“当然你可以选。”
顾晟用两根手指夹起一枚针,对着月光端详:“继续当蚀光会的乖狗狗,或者......”
针尖突然转向她:“帮我揪出那条狐狸尾巴。”
木箱上的结晶突然嗡鸣,蓝光暴涨。
栩晚的视线被吸引过去的刹那,顾晟的针已经抵在她锁骨下方。
极细的电流声里,她听见男人带笑的耳语:
“顺便说,你演技不错。”
针尖刺入皮肤的凉意让她浑身一颤:“但下次假装害怕的时候,记得控制瞳孔收缩速度。”
烙印处的皮肤突然浮现出蛛网般的蓝光。
顾晟手腕一翻,针尖挑出粒米粒大小的金属装置,还在滋滋冒着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