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听着陈禹含颤抖的声音、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睛,我几乎快要当场哭出来了。
对所处环境的迷茫、对自身情况的疑惑、对被人“无视”的恐慌和委屈,在这一刻都被一股暖流瞬间冲散。
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现在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陈禹含那个带有指向性的称呼,让我确定自己不是一个人、确定自己还是有同伴、有人在乎的。
“是我!”
回过神以后我急忙说道,甚至忘了自己“不存在”,还往左边挪了半步、主动对上陈禹含的视线:“我不知道自己……”
“你累傻了?”
车顶的刘愿突然开口,我正想叫他闭嘴,他已经拧动了“扩音喇叭”上的一个旋钮:“现在怎么样?”
“……五级!”
“这鬼东西坏了。”
刘愿说着跳到地上,随手把“扩音喇叭”扔进车里:“我刚才把接收端的功率调到最低,这样还是五级信号,除非他就站在我们面前。”
“我他妈就是站在你们面前!”
我气急败坏的大叫一声,看着毫无反应的刘愿和陈禹含,这才想起来他们都听不见。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陈禹含忽然想到什么眨了眨眼:“如果他真的在附近呢?”
“嗯?”
我眼神一亮,可还没等我想出夸她的词,一旁的刘愿又开口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请你现实一点。”
刘愿说着抬起手,在车顶“砰砰”的拍了两下:“42颗卫星配合全球三千多座天线、两百多组人找了一周都没有收获——你觉得他在附近的可能性大,还是设备故障的可能性大?”
“肯定是我在附近的可能性大!”
我再次大叫起来,如果不是碰不到他们,我简直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因为这家伙说的话根本没有逻辑!
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得到的风声,也不清楚“找了一周”是怎么回事,但他们带着设备出来找我,哪怕一直没有收获,也不能因为突然有了收获、就笃定说是设备坏了吧?
可惜刘愿不这么想,或者说他想的更多。
见陈禹含还在犹豫,刘愿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仔细想想,5000平方米范围、70米误差,等于我们要在近两万平方米的范围里搜索——随便停车就能遇上的概率有多大?”
“……万一我们就是运气好呢?”
陈禹含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能听出来她还不死心,但她眼睛里的期待已经灭了。
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还没等我想出办法,刘愿那个王八蛋又开口了:“不然这样,先回基地找人检查一下,如果设备没问题,再多带点人回来仔细搜索。”
“行。”
这次陈禹含再不犹豫,话没说完已经抱着电脑钻进车里,紧跟着刘愿一个弹射起步,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桥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刘愿你大爷!”
我怔了近三秒才反应过来,急忙朝着车辆离开的方向狂奔出去——可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
勉强跟了两个路口之后,我就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疲惫……或者该称作“绝望”席卷全身,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像滩烂泥似的倒在了马路上。
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姿势,让我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分钟前,不过这次没有香槟色的轿车来轧我脸,是我躺到最后冷的不行、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的。
裹着军大衣坐在公交站台,我又开始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没跟他们取得联系,不过陈禹含和刘愿的话,确实给我提供了一点新的头绪。
首先就是“既存在又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