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沉默不语,霍长鹤点点头。
“苏城使此言,也有道理……”
话未了,李诚快速道:“这不妥吧?”
三人都看向他。
李诚吞一口唾沫道:“我的意思是,我抓了那个人,他不能再去给刘九郎送药,以刘九郎的奸狡多疑,没准就……就会起疑,说不定就先逃了。”
苏震海觉得他说得也对,一时为难,不禁看向霍长鹤。
颜如玉缓声道:“不急,刘九郎也知道,城内外都严防,想混出城也不是容易的事, 略迟一些,也是在难免。”
“或者,我们可以派人假冒,给他送一趟药,不必见面,扔下药就走,低着嗓子说几句,他现在有伤,不便行动,未必就会冒险。”
霍长鹤赞同:“好。”
李诚无声握紧拳头,眼中闪过焦急之色。
……
苏府的朱漆大门在李诚身后缓缓合上,门轴转动的 “吱呀” 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没有回头,肩头还沾着方才在苏府前厅议事时落的烛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刀的穗子——那穗子是女儿灵儿亲手编的,青蓝色的丝线缠了又绕,此刻却像根细针,一下下刺着他的心神。
街面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挂在檐角的灯笼散着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晚风卷着夏夜的温意吹过来,掀动他青色的衣襟,李诚紧了紧缰绳,翻身上马。
马鼻腔里发出一声低嘶,蹄子在青石板路上轻轻刨了两下。
“走了。”李诚低声说。
他没往家的方向去,而是一夹马腹,朝着城外的方向疾驰。
马蹄声敲在空荡的街道上,由近及远,渐渐融入夜色里。
约莫过了两刻钟,前方出现一片茂密的柳树林,柳枝在风里轻轻晃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就是约定的地点。
李诚勒住马,翻身下马,动作有些仓促,差点踉跄了一下。
他理了理衣襟,走到柳树下,轻轻打了三声呼哨。
呼哨声刚落,树后就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脸上戴着面具的人走了出来,面具上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先是扫了一眼李诚的身后,眉头微微皱起,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带着几分沙哑:“苏震海呢?怎么只有你自己?”
李诚的目光落在面具人的身上,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缰绳:“我女儿呢?”
面具人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里满是嘲讽:“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把她还给你。”他往前迈了一步,逼近李诚,“我问你,苏震海人呢?”
李诚抿了抿唇,嘴唇有些干涩。
他不能说,只能强装镇定:“一会儿就来,我这不是提前来和你说一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去设伏的地方,我要见我女儿。”
面具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李诚的话是真是假。
他那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诚,像是要把他看穿。
过了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好,我带你去。”
李诚跟在面具人身后,脚步有些沉重。他没回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个人,脚步声很轻,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想必就是面具人的手下。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心急如焚——女儿是不是也跟他们在一起?她病还没好,夜里风这么大,会不会冻着?会不会害怕得哭?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子里打转,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条窄路,路的两侧都是茂密的树林,树木长得枝繁叶茂,把路夹在中间,抬头只能看到一线天。
李诚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