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细的唱喏声穿透殿内的寂静:“陛下驾到——”
百官齐刷刷躬身,玄色朝冠的翅羽在晨光里划出整齐的弧度。朱由校身着明黄色龙袍,由近侍扶着坐上龙椅,他眼角还带着几分未褪的惺忪,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时,落在了徐天爵手中的名单上。
“徐爱卿,所呈何物?”少年天子的声音带着初临朝会的生涩,却也透着九五之尊的威仪。
徐天爵上前一步,将名单高举过头顶,朗声道:“回陛下,此乃前日议定的辽东战功封赏名单,涉及将士三百一十二人、文吏二十七人,皆按军功政绩核定,恳请陛下御览。”
内侍接过名单呈给朱由校,他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眉头未皱一下——徐天爵办事向来妥帖,此前辽东大胜,这些将士确是该赏。不过片刻,他便合上名单,抬眼道:“准了。着户部、兵部即刻落实,不得有误。”
“陛下圣明。”徐天爵躬身应下,余光瞥见右侧列中几道紧绷的身影。东林党人居多的那一排里,刘一燝的花白胡须微微颤动,赵南星垂在袖中的手攥成了拳,显然对名单里徐党几人的破格晋升颇有微词。可眼下陛下已金口玉言,他们纵有不满,也只能把话咽回肚里。赵南星偏过头,与身旁的杨涟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眼中皆是无奈——徐党近来势头正盛,皇帝又多倚重徐天爵,硬争怕是讨不到好。
徐天爵自然将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却只当未见。待封赏之事落定,他又上前一步,神色沉了几分:“陛下,臣尚有一事启奏,关乎辽东民生,亦是今日朝会重中之重。”
朱由校坐直了些,抬手道:“爱卿请讲。”
“自努尔哈赤叛我大明以来,辽东百姓遭难久矣。”徐天爵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带着沉甸甸的悲悯,“铁岭、开原、抚顺一线,昔日皆是炊烟不绝的村落,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女真人屠戮劫掠,辽民或死于刀下,或被掳为奴隶,十室九空。臣前几日收到辽东经略熊廷弼塘报,称开原城外百里,竟难见一户完整人家,良田荒芜,沟渠淤塞,辽东已成一片凋敝之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中百官:“辽东乃京师屏障,若民生不复,经济难兴,何谈固守?如今辽东最大的症结,是人口——田地无人耕,工坊无人作,城郭无人守,长此以往,恐成大明之患。臣以为,欲救辽东,需从中原迁民。”
“迁民?”朱由校低声重复了一句,指尖敲了敲龙椅扶手,“迁多少?从何处迁?”
祖上徐达,开局硬刚努尔哈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