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粥水洒在冻裂的手上,烫起水泡也浑然不觉。
他们蹲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粗陶碗里,发出呼噜噜的,野兽般的吞咽声。
滚烫的粥水灼烧着食道,也毫不在乎,只是贪婪地将一切能塞进胃里的东西塞进去。
有人吃得太急,被噎得直翻白眼,捶打着胸口,却依旧不肯停下。
更多的人,吃着吃着,浑浊的泪水混合着滚烫的粥水,无声地滑落,滴在肮脏的衣襟上。
韩星河站在高处,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刺在了心上。
这二十万人,是战利品,也是责任,更是一路走来的沉重负担和……隐患。
西凉军的贪婪嘴脸和血腥逼迫,如同昨日噩梦,历历在目。
如今踏入司隶,距离洛阳仅一步之遥。
会不会有人惦记这二十万人口和堆积如山的财富?
会不会是另一个“分赃大会”的开端?
一股冰冷的寒意席卷而来,韩星河望着远方陷入沉思。
南下之路,危机四伏。
走汉中南下?
那是秦天明,郭玉的老巢,踏入汉中,无异于自投罗网,
武关南下荆州?
好像听说,袁术、冷锋,刘表三股势力竟已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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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水道纵横,是他们的地盘,带着如此庞大的队伍和财富进入,简直是送上门去的肥羊!
思来想去,相对稳妥的路线还是东出潼关,过虎牢,然后从豫州南下。
这条路上,至少没有明确的,不死不休的仇敌,虽然路途遥远,耗费巨大,但安全!
休整三日后,长安城外俨然成了巨大的难民营。
炊烟袅袅,食物的力量在缓慢地修复着这支队伍的元气,至少,饿死人的惨剧暂时止住了。
第四日清晨,庞大的队伍再次启程,如同沿着渭水向东,沉重的车轮碾过冻土,发出闷雷般的声响。
潼关,这座扼守关中咽喉的雄关,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当韩星河的车队抵达关下时,关门并未紧闭,城楼上,一员将领探出身来,铠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
“来者何人?”守关将领的声音洪亮。
张辽策马上前:“太平道麒麟圣子韩星河,奉旨押解西域俘虏,贡赋入京,速开关门!”
城楼上的将领眯着眼,仔细辨认了片刻,当看清张辽的面容,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张辽同样也认出来了,城上是侯成,吕布麾下旧将,曾经在青州还帮忙砍杀过朝廷军队。
侯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挥了挥手,没有多余的废话:“开关!放行!”
沉重的关门在绞盘的吱呀声中缓缓洞开。
韩星河深深地看了一眼城楼上的侯成,没有言语,一挥手,庞大的车队如同沉默的洪流,缓缓通过了这道曾经阻挡了无数英雄的雄关。
身后,是广袤的关中大地,前方,是通往帝国心脏的司隶平原。
当洛阳城那熟悉的,恢弘而带着腐朽气息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韩星河勒住了战马,没有立刻下令进城,而是在城外一片相对开阔的野地扎下了营盘。
连绵的帐篷如同灰色的蘑菇,再次铺满了大地。
中军大帐内,篝火熊熊燃烧,驱散着帐外的寒气,韩信,张辽、徐晃,管亥,华雄等核心将领齐聚一堂,气氛肃穆。
“诸位,”韩星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跟随我韩星河,征战多年,几乎踏遍了大汉的每寸土地!”
“这些年,刀头舔血,九死一生,多少兄弟埋骨他乡,再也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