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意识也开始涣散。她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她挣扎着抬起手，颤抖着伸向自己的胸前。那里，是她穿了多年的战袍，一件由玄铁丝混合妖兽皮毛制成的黑色战袍。这件战袍见证了她从一个普通卫士成长为战荒殿主的全过程，也见证了她与赵明之间点点滴滴的过往。

“赵明……”蛮晴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她想起了两人初次见面时的不打不相识，想起了他在荒古战场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想起了他看着自己时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扯住战袍的领口，用力一撕。

“嗤啦——”

坚韧的战袍被硬生生扯下一大块，露出她布满伤痕却依旧挺拔的胸膛。蛮晴将那块带着自己体温和血迹的战袍紧紧攥在手里，然后用尽最后的力量，将一丝荒古战体的本源注入其中。

她要留下点什么。

她要让他知道，她蛮晴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辱没战荒殿的威名，绝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做完这一切，蛮晴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握着战袍碎片的手却依旧紧紧攥着，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她的眼睛缓缓闭上，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殿主！”

“快救殿主！”

幸存的卫士们冲过来，看到昏迷的蛮晴，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她抬起来，用最好的疗伤丹药为她续命。一名卫士注意到蛮晴手中紧紧攥着的战袍碎片，那碎片上隐隐有金光流转，仿佛烙印着某种奇特的印记。

他认得那件战袍，那是殿主最珍视的东西，从不离身。此刻她在昏迷前扯下战袍，必然有特殊的用意。

“把这个收好，”卫士长小心翼翼地将战袍碎片从蛮晴手中取出，郑重地交给身边最信任的人，“快，派最快的信使，把殿主受伤的消息和这个……送到赵明仙尊手里！”

“是！”

信使接过战袍碎片，只觉得入手微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殿主的体温和一股不屈的战气。他不敢耽搁，立刻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仙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断骨关的战斗还在继续，崩塌的城墙处已经重新组织起防线。但所有幸存的战荒殿卫士都知道，是他们的殿主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挡住了致命的自爆，保住了这座要塞。

而那片染血的战袍碎片，如同一个沉默的誓言，承载着一位女战神最坚韧、最炽热的爱意，跨越千山万水，向着它的归宿飞去。

战神之爱，从不需要华丽的辞藻，只需这染血的战袍，这不屈的意志，便足以铭刻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