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渗出一层冷汗,低声道:
“王爷之意是……”
“十万北征,十万驰援。”
中山王缓缓吐字,声沉如鼓,仿佛在这静夜里,击响了某种不祥的节奏。
“整个大尧,几乎空出二十万劲旅,而此刻,京畿门户,洛陵城,本应如临大敌——可他们,却一动不动。”
他冷笑,笑意极淡,却锋利到令人心底发寒:
“这世上,真有如此无忧之人?抑或……他们,是故意如此,让我们误以为,他们无所顾忌?”
冯忠呼吸一窒,背脊一寸寸僵直,低声喃喃:
“王爷是说……这是假象?”
“哼。”
中山王抬手,指尖轻轻叩在案上的兵图之上,烛光映在那根指节,泛出一抹冷硬的光。
“庄奎入洛陵,我是知道的。”
他缓缓吐字,眼底那抹冷光骤然锐利起来,仿佛铁刃破鞘,映得冯忠心弦一紧。
“庄奎此人,手腕极硬,心思极冷,绝不是个蠢人。”
“若许居正真虚,他断不会放任洛陵如旧,而会暗布重兵,封锁要隘,绝不给我们一丝可乘之机。”
他缓缓移步,衣袍摩挲,声极轻,却仿佛暗潮拍击,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冯忠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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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呢?”
他唇角微抿,低低吐出一声冷笑:
“坊市如常,街巷安稳,连驿路巡哨,都未增一人。
这,不是心中无忧,而是刻意为之。”
冯忠眉峰紧锁,眼底闪过一抹惊色,压低嗓音:
“王爷的意思……他们在虚张声势?”
“正是。”
中山王缓缓抬眸,目光冷光迸射,似夜空深处骤然亮起的一道雷。
“庄奎此人,惯用兵法之道,最擅疑兵之术。
他要的,不是加强防守,而是以‘不动’,扰乱我等的判断。
让我们不知他们是虚是实,不敢轻举妄动。
可笑……这等手段,在旁人或可奏效,于我,却只是……笑谈。”
冯忠胸膛微震,低声喃喃:
“可若洛陵真仍有精兵暗藏……”
“那又如何?”
中山王猛地转身,衣袍一掠,火光在空气里骤然炸开一朵冷焰,映在他凌厉的眉眼间,仿佛一柄森寒的刀,横贯长空。
“二十万劲旅远征,洛陵纵有暗防,又能剩几何?
十万?
五万?
哼,即便五万,我亦敢一击破之!”
他声如铁,字字铿然,震得厅堂檐铃一阵乱颤,风声卷入,带起帷幕呼啦作响,仿佛在为这场酝酿的风暴,吹响前奏。
片刻,他缓缓抬手,指尖重重一按兵图之上,那一声脆响,宛若战鼓初擂,惊醒暗夜:
“冯忠——”
“传令下去,调兵!遣将!”
冯忠身子一震,猛然俯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丝止不住的颤意:
“诺!”
中山王负手立于烛火之中,影子拉得极长,横贯整座厅堂,仿佛一柄出鞘的长刀,寒光逼人。
他的唇角,缓缓牵起一抹弧度,那弧度极轻,却像冰下的裂隙,预示着一场无法挽回的崩裂。
“洛陵啊洛陵——”
他低声,语调缓慢,却带着森冷的笑意:
“你们以为,能以不变扰我心志?”
“可惜……你们,低估了本王的决心。”
烛焰狂颤,火光映在兵图之上,红线交错,宛若血痕,横贯山河。
那一瞬,整座王府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战意撕裂,森冷,肃杀,暗潮汹涌。
帷幕重重掀起,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