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安没有坐,而是低着头,十分沉重的说道:“时安,是来请辞的。”
“?!”
这一句话让太子整个人都惊了,接着十分费解的反问道:“何故如此啊?”
他在耍脾气。
太子真是这样想的。
“殿下,这是我的官印。”
宋时安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刚才进来时,就已经被‘安检’过的太守印,双手呈起。
看到这个,太子就恼火了,看也不看宋时安一眼,高声道:“你知道这段时间来了多少的奏章,是弹劾你和你族人的?喜善的事情,本宫也尽力压下去了,怎么就一言不合就请辞?”
“宋时安,谢殿下保护!”宋时安抬起头,看着太子,十分认真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臣在此时请辞,正合适。”
“那你说说看,为何就合适了?”太子依旧是发着脾气,生着闷气,语气相当不好。
“槐郡世家,皆已迁出屯田五县。四十余万的百姓,全都是我大虞朝廷的佃户。粮食虽然可能撑不到秋收之时,可今年必定丰收,朝廷再调拨些许粮食,只等两月后,大虞国库必定丰盈。”宋时安道,“臣在槐郡,已经没有太多必要了。”
“狡兔死,走狗烹。”太子道,“这是你先前所说的,在司徒宴会上。而今,这屯田成了,本宫也应当把你弃了,是么?”
“并非如此。”宋时安摇头道。
“可天下人,只能够看到本宫的六弟打了太监,然后要让宋时安为之负责。”太子笑道,“时安,你要让本宫担这样的骂名吗?”
“殿下,还请您担此骂名。”
“?”太子傻眼了。
说话……这么直接的吗?
“殿下,先前陛下允诺臣通往燕地的路,有臣的一份,此乃殊荣,臣甚为感动。”宋时安道,“所以,臣设计骗我宋氏族人后,便用此物来补偿。”
“这本就有你的份,况且是为国屯田,为何不可?”
“但此举只会让我宋氏族人愈发娇惯,为天下人所恨。”
“所以啊,我给你压下去了啊!”太子较真道。
“奏章是压下去了,但天下悠悠众口,堵不住的。”宋时安真挚道,“宋氏,已然站在了风口浪尖。这风口之上,虽是风光无限,但也是诱惑无限,日后更是危机无限。”
“你,怕了?”
太子盯着他,问道。
“臣,”宋时安低下头,良久后说道,“臣怕了。”
宋时安竟然怕了?
“宋时安,竟然怕了?”太子将自己的心里话直接说出来,并难以置信的问道,“把命扔在朔风城,被姬渊十万大军围攻的时候你不怕,差点被康逊烹了的时候你不怕,此刻只是有了些风言风语。这时,你怕了?”
宋时安被说的语塞,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微笑的开口说道:“景明的儿子刚出生了,他写信问我取什么名字,还说一定要让我来取……我还没见过我的侄子呢。”
“本宫刚见了。”太子道。
宋时安明显一愣。
“刚才长青带着阳儿进宫了,现在去父皇那里了。”太子道。
“这样啊?”宋时安道。
“白白的,很可爱。”太子慈爱的说道,“手很大,在一个婴儿上,本宫都看出来了,手指修长。”
“那确实是像景明了。”
宋时安说到这里,嘴角都带着一些安逸的幸福。
“时安,你是怕了。”太子明白他的意思,不想牵连家人,想急流勇退了,所以认真的问道,“还是,对本宫失望了?”
“臣,不敢。”宋时安连忙道。
太子笑了,道:“你在书房中,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