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是我们……
这要是能公平些,那还罢了……
曹洪顺着声音,伸出脑袋,看到在城内城墙下面有些兵卒聚集一起,嘀嘀咕咕。
护卫刚准备怒喝发声,曹洪伸手拦住了,他认出那些兵卒是属于谁的了……
巡城之后,曹洪回到了巩县府衙。
大堂内空旷阴冷。
桌案上,摊开着白日里汇总上来的损失报告。
竹简、木牍横七竖八,上面密密麻麻的墨字,此刻在他眼中,如同横陈在战场上的、一具具冰冷的尸骸。
被摧毁的角楼三座,箭楼五处,女墙垛口损毁无数……
阵亡士卒一百七十三人,重伤失去战力者四十七人,轻伤者不计……
损毁床弩两架,投石车一架,另外损耗的弓箭和檑木也很多……
代价,惨重得令人窒息。
而这,仅仅是开始!
这才是第一天!
斐潜的部队简直像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
所有的兵卒都知道要做什么……
步兵的藤盾大阵如同移动的堡垒,在炮火的掩护下稳步推进,填平壕沟,清扫障碍。
而那雷霆之炮,则是这种战术最强大的破甲重锤!
每一次轰鸣,都精准地砸在巩县防线上最脆弱或最关键的节点。
它们正一点点地,有条不紊地,碾碎着巩县赖以生存的防御外壳……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也许,这座城陷落的速度,会比他预想的快得多!
必须毁掉那些雷霆之炮!
曹洪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响起,就像是重病者的呻吟。
还有他们的火药!否则……明日……后日……
来人……咳咳……
曹洪提起声音,猛地一掌拍在厚重的桌案上,来人!!
桌案上的那些报告尸骸被震得跳动了一下,如同被电击的死蛙,发生了短暂而诡异的痉挛。
传令!所有军候、军司马,即刻前来议事!
他要反击!
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要派人夜袭骠骑军大营!
至于那些兵卒军校愿意不愿意夜袭……
没事,反正都忍一忍,苦一苦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次!
战争么,哪能没有牺牲呢?
而且让谁去,曹洪也想好了……
是让这些人来交钱……咳咳,来守城的,不是让这些家伙来提问题的!
灯火摇曳,将人影拉扯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府衙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如同灌满了铅,接到命令的军校们都已肃立在下首。
头都低着,像是在课堂上被抓到错处的小学生。
曹洪缓缓扫过眼前这些跟随他多年的部下面孔,但是没有人敢抬头,与之对视。
王司马,之前素以勇猛刚烈著称,但此刻这位勇猛之士却眼观鼻,鼻观心,身体绷得笔直,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木雕泥塑,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
李校尉,曹洪早些年一手提拔起来的亲兵队长,忠心耿耿,曾为他挡过战场上的流矢暗箭。但是在当下,这位曾是最亲近的部下,也深深低着头,以头盔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
赵都尉,是行伍多年的老军务,经验丰富,一向以沉稳著称……
可是他垂在身侧的手,手指无意识地、反复地抠着腰间皮甲边缘的铜钉。
其他的军校也都沉默着。
令人窒息的沉默。
能活到现在的,都不是傻子。
夜袭,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送死!
白天的战斗,大家伙都看见了,那些骠骑的火炮,是被骑兵步卒,以及藤条大盾严密保护的!
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