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湘妃竹帘,斑驳地洒在紫檀木床沿。 窗外的芭蕉叶上,露珠将坠未坠,一如这清晨的静谧,轻得不敢惊动梦中人。 风栖竹是被一缕药香唤醒的,觉得腰背有些酸软,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她微微蹙眉,睫毛轻颤,睁眼时,正对上兰一臣温润的眸子。 他侧身倚在床头,手中捧着一卷《本草纲目》,指尖还夹着一页未读完的书签。 “醒了?”他轻声问,声音如温水拂过耳畔,“已近午时。” 风栖竹轻叹一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锦被里:“昨夜你非要说那‘养生导引术’,一试便到了三更……如今倒好,休沐日竟睡过了头。” 兰一臣低笑,放下书,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是你自己说‘今日不必上朝,可放纵一回’,我不过顺你心意。” 他指尖轻抚她微乱的发丝,“再者,你这几日眼底发青,不睡饱些,明日又要被御史台那群老狐狸说‘风御史面色憔悴,恐难胜任’。” 她闷笑出声,抬起头,眸光如秋水:“你倒会替我找借口。” 知道她身体还不太舒服,兰一臣伸过手来,用温热的掌心轻轻帮她揉着后颈和肩膀,动作轻柔,眼神里满是心疼和宠溺。 风栖竹有些不好意思的推拒一下,嘴上说着“无防”,身体却很诚实的往她手心里蹭了蹭。 两人相拥片刻,谁也不愿先动。 阳光渐暖,照在肩头,仿佛连时间也放慢了脚步。 兰一辰先一步起来,风栖竹磨磨蹭蹭的起身洗漱,来到饭厅时,饭菜已摆放在桌上。 两人在小厅用饭。 桌上摆着兰一臣亲手做的莲子百合粥、翡翠烧卖、一碟腌得恰到好处的酱萝卜。 这些都是风栖竹最喜欢吃的早点,没想到他都记在心里,还特地为她下厨去做了,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他真的为她付出了很多。 风栖竹夹起一口,眉梢微扬:“你这手艺,若去开个食肆,怕是日日爆满。” “将来若有一日咱们出仕了,你还能做个名厨,到时候我开酒楼,你做厨师,咱们合伙一起赚钱。” “那可不行,”他慢条斯理地为她添粥,“我这手艺,只供一人品尝。” 她笑,眼角泛起细纹,却更添温柔。 兰一臣知道风栖竹胃口好,但有时候顾不上细嚼慢咽,那是小时候逃亡路上养成的不好习惯,于是他特意为她盛了一碗暖胃的小米粥,又把她爱吃的点心夹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饭后,他们携手去了书房。 书房不大,却满架藏书,墨香氤氲。风栖竹取下一本《贞观政要》,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翻阅。 兰一臣则坐在案前,研墨抄写《黄帝内经》的养生篇。 偶有微风拂过,竹帘轻响。 风栖竹抬头,见他执笔凝神,眉目如画,心头忽地一软。 她轻声道:“子澶哥哥,你说,我这般日日奔忙,究竟值不值得?” 他笔尖微顿,抬眼望她:“你若问功名,或许不值。但若问本心,你弹劾贪官、为民请命,每一件,都值得。” 她沉默片刻,轻叹:“可我总觉,亏欠了你们。” “从无亏欠。”他放下笔,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你在外持正,我在家守静。你为天下,我为你。这不正是我们当初说好的?” 她靠在他肩上,闭目不语。 过了一会儿,风栖竹又继续看起书来,她习惯性的把一缕碎发别在耳后,兰一臣看她看得入神,忍不住的帮她理顺那缕不听话的发丝。 风栖竹察觉到他的小动作,从书页后抬起头来,两人目光交汇,又各自抿嘴一笑,继续沉浸在书海之中。 兰一臣读到有趣的地方时,会忍不住念出声来,风栖竹便放下书,静静的听他讲解,眼神里都是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