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他连续避过贴身两箭后,却是如何也避不了飞驰而来的第三箭。长长的箭矢正中后脑,穿透了头骨后从前脸露出箭头。可怜这名不良人,只顾慌乱逃命连喊叫也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已横尸街头。
杜、张、注三人消灭了现场所有人后,将裹着张仲清的布袋从天尊神像内取出,再将所有的尸体聚拢到赌坊内,以灯油为引点燃赌坊,关上坊门,便迅速离开。不多时,赌坊燃烧产生的熊熊烈焰便映红了长安城的半边天,神策军、县衙及附近邻里的救火之声喧嚣于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救火上,在一片杂乱的手忙脚乱中,暂时无人顾及追捕杜慎言等“罪魁祸首”。
“我们这么做,是否太狠了?”三人飞檐走壁奔往西南方向位于归义坊的长安留院的路上,注吾合素忍不住向杜慎言问道。
“这是战争,战争很多时候是不讲对错,只论输赢的,对敌人的仁慈、往往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点经历过实战的你应该是很清楚的。”杜慎言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我们今晚所杀之人,无论是进入赌坊赌博的达官显贵、官宦子弟,还是万年县衙的不良人,这些人都是属于北司阉党的势力,这点你们二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人平日借着北司阉党和神策军的势力,干得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之事还少吗,杀了这些人,他们每一个都死的不冤!”
“慎言兄所言极是!”张议潮、注吾合素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心中对这个年纪在自己之下的却处处透露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成熟稳重与过人见识的年轻人充满了敬意,当然,他们是不会知道杜慎言之所以如此的聪睿神武,还与他那“同期辨物”的特殊能力有着莫大的干系。
亥初一刻,张仲清已被绑在了归义军长安留院的一间狭小仓房内正中座椅上,这个地方不久前也关押过他的相好,平康坊信乐教坊的施依依。
刺骨的冰冷将张仲清从昏迷中冻醒,睁眼看时,狭小的空间内油盏灯昏暗的黄光忽明忽暗。一个陌生的年轻军人,正用一双俊朗的大眼死死地盯着自己,剑眉浓密,鼻梁俊挺,英气逼人,给人以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我是杜慎言,今日之前原是左神策军执戟司的一名正八品执戟,现下已加入归义军,这次对你的抓捕锄奸行动,由我总负责。”杜慎言开始便亮明了身份,但由于加入归义军只是两个多时辰前的决定,李昂那边尚未任命杜慎言在归义军中的具体职务官阶,所以杜慎言在自我介绍时,总免不了心里会有一点名不顺言不正的小尴尬。
“哦原来是杜将额军,没听说过,哈哈哈”张仲清乃狡诈至极之人,听完杜慎言介绍,知到杜慎言现在最大的尴尬在于有权无名,故专挑杜慎言的痛处奚落,故意将杜慎言的名头说得含含糊糊、稀奇古怪,旁人一听便知话语里饱含讥讽之意。
杜慎言当然不会被张仲清如此手段激怒,但是从这番奚落中,杜慎言倒是感受到张仲清心中对他的抗拒防备,现下完全没有审讯的基础。“那好吧,既然你没听说过杜某,那让这几位游奕营的将士向你这位大名鼎鼎的张参军介绍一下末将吧!”
杜慎言说完向等候在一旁的四名游奕营将士作了个手势,便如同之前审讯施依依时一样,独自离开了这间狭小的仓房,靠在仓房门边的土墙上等候。
仓房内传来了张仲清的嚎叫声,虽然经过仓房特质的墙壁和门窗过滤,能够传到杜慎言耳中的声音已很微弱,但杜慎言依然能够想象张仲清的惨状。刑罚还是老式的一阶夹棍和二阶夹棍,杜慎言知道这些刑罚对所造成的痛苦程度是如何深重。
杜慎言并不喜欢审讯时用这样的刑罚,太过于残忍,太没有作为人的尊严;但似乎在这个时代,不动刑的话的确很难让人开口吐真言,特别是对于像张仲清这样的人,这真是一个令人烦恼的矛盾。
其实杜慎言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