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万千温情。
裴子佩下意识地双手勾住容煦的脖颈,只是那双眼眸却空洞无神,直直盯着上方的床帐,思绪飘远。
嗣音,这便是姐姐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裴子佩缓缓闭上了双眼,像是对过去做一场诀别。一滴清泪自眼角悄然滑落,带着无尽的无奈、悲戚与决绝,晕染在枕间。
京畿城楼下,战火的喧嚣已然沉寂,可那皑皑白骨堆叠成山,鲜血满地汇聚成河的画面,似在说着无尽的悲怆和凄凉。
黄昏时分,洁白的雪花在天地间纷纷扬扬地飘洒而下,仿佛是要清洗战争带来的罪恶,将森森白骨全部掩埋。
营帐内,楚熙和白清兰二人对坐在桌前,桌上摆放了一桌美味佳肴。
楚熙拿起一个空碗给白清兰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放在白清兰面前,楚熙笑道:“清兰,天冷,喝汤暖暖身子。”
白清兰将这碗汤端起,慢慢品尝起来。
鸡汤味道鲜美不油腻,喝到胃里,倒是生出几分暖意。
白清兰叹出一口热气,“楚熙,死了多少人?”
楚熙声音平静如常,“铁浮屠实在厉害,我手中的八十九万大军,死了一半,如今,不到四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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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兰放下碗,垂眸,旁边时暗时明的烛火照耀着白清兰隐在黑暗下的半张侧脸,“本想让你兵不血刃的夺下京畿,不曾想,周灏没上当,还是与你兵戎相见了。”
楚熙眸中满是宠溺,安慰道:“清兰,虽然你擅长使计,但架不住周灏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再者,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呀,这一仗我军虽败,但周灏他们也没讨着什么便宜。清兰,你放心,今晚待我休养好了,明日我率兵,再次进攻。”楚熙眸光熠熠,双眸中似有一团烈火燃烧,他一脸自信道:“我一定会夺下京畿城,绝不会让你输的倾家荡产。”
白清兰闻言,不做回答,只默默吃起碗中的饭菜。
傍晚,寒月如钩,冷冷清清地悬于天际。空中的风雪已然停歇,可丝丝寒气仍在天地间肆意弥漫,仿佛是这世间无尽悲凉的叹息。
京畿城外的山野里,裴嗣音和容雅二人在夜色中缓慢前行,而习惯身穿黑衣的宫音却在他们身后,保护着他们的安全。
楚熙告诉裴嗣音,经楚熙打探的坛子来报,容煦在京畿城外的一处偏僻之地造了一个院子,裴子佩就被关在里面。
裴嗣音是想去救姐姐的,容雅和宫音不放心她一人前去,便跟着她一道来了。
可三人路还没走一半,空中阵阵幽香传来,反应灵敏的宫音立刻大叫不好时,只见裴嗣音和容雅已经倒在自己面前,而宫音虽是发现的早,但吸食较少,也昏倒在地。
三人昏睡过去后,夜色中才走出一人,此人蓝衣墨发,风流韵致,他便是周铮。
他潜伏在京畿城外,只是想观望城内战况,然后再伺机行事,却不曾想,竟收获了意外之喜。
周铮命令道:“把他们带回去关起来。”
从空中飞身落下五个黑衣人,立在周铮面前,周铮没再说话,只转身离去。
夜半亥时,屋内的床榻上,容煦与裴子佩和衣而卧。
容煦只觉自己的身子仿佛被无数蚂蚁啃噬,奇痒难耐,他下意识地又抓又挠。
洁白光滑的肌肤上,被抓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红痕细长而弯曲。
就在他心中充满疑惑和惊恐时,身旁的裴子佩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决绝与痛苦,“容煦,你中毒了,所以别挠了,不然会很痛的。”
容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那神情仿佛是一尊被岁月侵蚀的雕像,凝固了所有的震惊与愤怒。
“是你给我下的毒?”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质问。
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