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宋时安去了司马煜的葬礼吊唁。”
“知道了。”
太子府中,魏翊云坐在堂中的太师椅上,双手搭在扶手之上,面无表情,双瞳静若止水。
“赵毅将军居家未出,叶府君也只往返于衙门和叶府之中,都未准备拜访太子府。”
“嗯。”
这两句话说完后,褚公公便退了下去。
整个大堂里,只剩太子一人。
就这么,直视着前方。
脑海中,想起了那日也是在此时,宋时安对自己说的话。
“陈公公,他虽然是伺候陛下的人。但既然是人,便难免有人的情感。”
我,早就应该知道了。
那时,他没有笼统的说侍奉皇帝的人,偏偏就提了个陈宝,并且如此笃定。
可是,侍奉皇帝的人不止有陈宝。
当值的太监,他是会换的。
所以说,他不仅想要提醒自己,还直截了当的说了陈宝,生怕他找错了人。
已然明牌。
就这样,自己依旧是抱有一定的幻想——宋时安,或许不知道呢?
就怕你这样想。
“现在呢,你知道了吗?”
倚坐在床榻之上,一只手搭在抬起的膝盖上,直视着前方,宋时安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退让。
他偷偷见了司马煜的事情,到底有谁知道,他并不清楚。
据他猜测,皇帝应该是知道的。
太子肯定不知。
可太子,一定会去猜测。
因为是自己提醒的他去见陈宝。
那么就别猜了。
我什么都知道。
你想怎么办?
“不愿装聋作哑,不愿自欺欺人,不愿受人摆布,你是想要本宫向你展示绝不拿此事怀疑你的诚意吗?”
太子眼眉微微一合,冰冷的问道。
“是的,你都知道了,你也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所以,你要继续杀人吗?像杀了司马煜那样,把所有知情的人全杀了?”
“我若真要杀人,何苦逼死司马煜!除掉司马煜,不就是不想让这个梦授人以柄,不就是不想杀你们吗!”
“不,你不是不想杀,你是做不到。”
“是,我是没办法轻易杀掉你们。可你与那忤生蔑视储君,公然结党,有一丁点的君子不群,贤臣慎独,居功不傲的样子么?”
“我也想与忤生一起对殿下忠心不二,可那日是谁和皇帝一起将我卖给燕国,又是谁放弃一切换我归虞?”
“你执意心向忤生,哪怕本宫像他那样做了,你也不会感恩!”
“那你做了吗!”
并不在一起的二人,却在同一时刻,宛若神交般,凝视着彼此,隔空对峙起来。
戳破窗户纸的宋时安,让彼此已经没有了体面。
原本他可以当一个稍微受一点委屈的臣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为了不真的成为那个‘应梦逆臣’,时刻自省,时刻自证,让他成为已经忠心纯粹,没有任何杂质和私心的忠臣。
如此这样的话,太子也愿意不拿父皇的那个梦当一会儿事。只要宋时安不做出让他怀疑的事情,他便永远相信他,重用他。
但,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然成立。
“我不信你知道了这个梦还相信我是忠臣。”
“我不信你知道了这个梦不怀疑我有野心。”
“那就来杀!”
太子愤然起身。
宋时安却依旧稳坐。
而攥着拳头,咬着嘴唇的太子,经过良久挣扎后,用力的捶打了一下扶手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