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城头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审荣喘着粗气,持刀的手微微颤抖,但他立刻强行镇定下来,用滴血的战刀指向县令的尸体,对着周围惊恐万状的守军和衙役声嘶力竭地高喊,试图将这场卑鄙的谋杀粉饰成正义的壮举。
诸位乡邻!诸位将士!骠骑大将军王师已至!天命所归!我等岂能再为曹氏殉葬?之前种种罪过,皆是此獠!皆是此獠之罪!此獠蒙蔽我等,欲拖全城百姓赴死!今我已诛此国贼!愿降者随我开城迎接王师,保全性命,护我家园!
审荣一边喊着,一边用凶狠的目光扫视众人。
是选那个地上不会说话的背锅侠,还是选我手中的大碗刀板面?
短暂的死寂后,求生的本能压过了震惊和恐惧。
不知是谁先扔下了兵器,紧接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安阳守军,连同安阳县令带来的衙役和护卫,都纷纷弃械,跪倒在地。
审荣见状,心中稍定,他立刻指派几个心腹家兵:快!持我令牌,去县府库房,将户册、粮册、兵械册全部取出!
审氏私兵转身就要走,却被审荣一把拉住。
等等……审荣压低了声音,在心腹耳边低语,将大牢里面……那些之前抓捕的……都自尽了!自尽!明白了么?!
审荣指的是之前那些因疑似通敌或与崔越案有牵连而被捕的人……
如果放这些人出来,无疑就是明确了审荣之前所作所为的罪名!
所以……
让这些人自尽就是了。
心腹目光一凝,旋即在审荣喷火一般的眼神里面哆嗦了一下,明白,小的明白!一定自尽,自尽得干干净净!
审荣才点头,快去!
随后,审荣亲手割下了安阳县令的头,像是拍一条狗脑袋一样拍了安阳县令的脑袋两下,也不管血污沾染上了他的锦袍,似乎昨天夜里一同歌舞,一同搂着美姬饮酒的,是另外的一个人。
看着远远而来,渐渐在安阳城下集结的骠骑人马,审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安阳县令的脑袋紧紧的抱在怀中,备白幡!举户册!准备开城门!随我出城迎候王师!
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
审荣强迫自己挺直腰板,脸上努力挤出一种悲悯,无奈的复杂表情。
他一手高举着白幡,一手提着县令的头颅,示意身后战战兢兢的僚属捧好户册等物,带领着一群不知所措的官吏衙役,一步步走出城门,走向城外那宛如无边无际一般,散发着杀气的黑色军阵。
每走一步,审荣的小腿都在打颤,但他死死咬着牙关支撑着。
这是唯一活命的机会,他必须将这场戏演到底!
距离军阵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最前方骑士冰冷的面甲和锋利的矛尖。
审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腿,干脆就噗通一声跪倒在泥泞之中,将县令的首级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带着哭腔的,极其夸张的呼喊:安阳士绅审荣,携全城父老,恭迎骠骑大将军王师!
大将军明鉴万里!我等安阳军民,久苦曹氏暴政,日夜盼望王师如盼甘霖!然县尊……然此狗官冥顽不灵,贪恋权位,竟欲胁迫全城,负隅顽抗,与天兵为敌!
荣为保全城数万生灵免遭涂炭,不得已行此大义,诛杀此獠!今献上逆臣首级、安阳户册粮簿,恳请大将军怜我安阳百姓无辜,纳城受降!审荣及安阳百姓,愿永附骠骑大将军旌旗之下,万死不辞!
审荣跪在泥水里,额头深深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泥水溅在他的脸上,混合着沾染的血水,让审荣当下的身形,似乎看起来竟有几分悲壮和凄惶。他身后的众人也慌忙跟着跪倒